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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胡同

我家的胡同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红笺小字,说不尽平生事。胡同,在住平房的年代,司空见惯,平平常常,而我家的胡同却总是出现在我的记忆中,有时也出现在我的睡梦里,让我难以忘怀。因为,它承载着我的梦想,它有过我美好的童年,更有过我的欢乐和悲痛。

曾记得,我小的时候和舅舅家住邻居,我家的平房在东,舅舅家的房子在西,两家的房子中间有一个宽不到两米、长约六米的一条小胡同。胡同不太大,但作用可不小。那个年代,一个大院里住的三家都走那个胡同。无论哪家买煤或是买来冬储菜要运到院里都要经过那个胡同,大人们上班、小孩子们上学更是天天进进出出。夏天走进胡同里,大热的天立即就感到凉爽爽的,舒服极了。冬天则不然,如果遇到西北风夹着雪花的天气,从家门口出来走进胡同里,那呼啸的西北风卷着雪花迎面而来,人不禁地就要打个激灵,浑身顿时冷嗖嗖的。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家的胡同更是小孩们玩耍的好地方,流火的七月,我和几个小伙伴躲在胡同里躲着火辣辣的太阳,穿堂风徐徐吹来,我们躺在地上那个舒坦劲呀就甭提了。当夜幕降临,我们又玩起了捉迷藏,有藏在柴禾垛里的,有的藏在自家的小园里,但谁也没想到,我会藏在胡同里。黑黑的夜色中,小胡同是捉迷藏的好地方,我紧贴着墙根站着,一动也不动。小伙伴们都被找到了,唯独我谁也找不到,即便他们几个从胡同中穿行也发现不了我,直到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曾记得,有一年秋天的时候,姥姥生病了,而且病得很重。姥姥原先在外地居住,生病之后才回到富裕县住在了舅舅家。那时我刚上小学一年级。有时放学回来啦,我先到舅舅家看望一下病中的姥姥。在我的印象中,姥姥是个很干净、很刚强的老人,说是老人,其实那时候姥姥也才五十多岁。姥姥很疼爱我,每次我去看她,她都疼爱地抚摸着我,眼中流露出慈祥的目光。有时还告诉我要好好学习,听老师的话。有一次我去舅舅家的时候,二姨正在喂姥姥吃橘子罐头,姥姥见我进屋不吃了,非让二姨把罐头给我吃。我一开始不吃,因为我知道那是大人特意给姥姥准备的吃食,但姥姥执意让我吃,直到我听话地吃了几口,姥姥才高兴地笑了。姥姥那时候的病已经很重了,整天整夜离不开人。

一天中午放学后,我刚走到胡同口就听见院子中传来哭声,赶忙往回跑,看到舅舅家门前放着一口棺材,爸爸、妈妈,舅舅、舅妈,几个姨姨,还有一些亲属们都在棺材前,身上穿着白布做的孝衣,万分悲痛地哭泣着。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生离死别的情景,我望着棺材,想着姥姥的容貌,眼泪不禁夺眶而出。当时我想,人为什么要死呢?要是能总活着该有多好啊!但别离是人类共同的无奈。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读完了小学,又上了初中、高中,每天都是家中的胡同“目送”我去上学,又迎接我放学。无论是风柔日丽的春天、草风水美的夏天、萧瑟肃穆的秋天、雪冷天寒的冬天,天天如此,年年如此。

曾记得,秋天爸爸买来冬储大白菜以及过冬取暖用的煤,都要卸在胡同北面的路上。爸爸工作忙,妈妈没白天没黑夜地忙活着居委会的事情。往院子里倒腾这些东西就是我们孩子的事情,煤还好一些,虽说份量重,但是堆不大,时间不长就干完了。土豆也行,都是整袋子装的,一个人扛不动就两个人一齐抬。最难的是大白菜,那时每年冬天我家都要买一千斤左右的白菜。我领着妹妹、弟弟们,一颗一颗往院中抱,还得摆放整齐。左一趟,右一趟地往返于小小的胡同中,由于胡同窄小,两个人空手迎面走来都要侧着身子以免撞上,更何况抱着大白菜,等把白菜都搬回去,我们衣服也湿了,胳膊也酸了。

当我走上工作岗位后,特别成家后,每每到了星期天或是节假日,夫妻俩带着女儿回父母家,总是先得穿过胡同然后拐个弯才能进到屋子里。有时,刚走进胡同就能闻到饭香飘香,爸妈知道我们要回来,总是提前就准备好饭餐。时间如流水,岁月如穿梭,匆匆几十年弹指一挥间。“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爸妈已经离开我们,平房已经被拆掉了,不久之后,这里将建起一幢幢拔地而起的高楼。当年的老房子,还有我家的小胡同已经不见踪影,但当年的记忆,以及在老房子和胡同中发生的那些故事却永远地留在了我的心中。

富裕县计生协 李双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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