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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领失独家庭走出痛苦,帮助他们重拾信心

《人生》杂志2014年第8期
特别报道
引领失独家庭走出痛苦,帮助他们重拾生活信心
──上海计生协关爱帮扶特殊家庭工作纪实
 
文/曹怀新
 
       不记得以前有没有春天到过上海,但是这一次,我确是在春暖花开的季节,来到国际大都市上海。上海计生协的办公室里,比气候意义上的春天更为阳光明媚,这不仅因为它坐落于南京路21层高的向阳楼宇,可以尽享春光,更因为这里的人们都具有春天一般温暖的心。作为全国关爱特殊家庭工作走在前列的直辖市计生协,他们工作的方式和方法对其他省份的影响,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特殊家庭关爱帮扶工作也离不开群众路线
       我和上海计生协秘书长段锦宏刚刚开聊,一接触“特殊家庭”这个话题,段锦宏就跟我说了这样一句话:“特殊家庭工作也离不开群众路线。”他说:“我很相信群众比我们聪明,在‘特殊家庭’关爱工作中,我们的群众,就是那些失独家庭,就是那些我们的工作对象。走近他们,我们才知道他们需要什么。”
       段锦宏秘书长介绍说,上海的失独家庭人数,统计数字是一万多人,当然,这个数字不一定准确,有很多人藏匿自己,没有登记。协会的这项工作是在会长和委领导的直接关心和指导下启动的。起初,刚一接触这方面工作,我们也十分谨慎,也很担忧,生怕哪里搞得不好伤着他们。经过调研,走近他们之后发现,他们的需求并不复杂,他们需要关爱,需要从痛苦之中走出来,需要打开封闭的自我。我们的计生干部在接触这一特殊人群之后,用一句非常直白的话总结出了他们的需求,这就是:宣泄和开心。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他们之中的很多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需要这些。
       了解了他们的需求,我们就知道我们要做什么。我们要伸手把他们从自己的小环境中引导出来,让他们重新走进社会。这个工作是一个系统工程,仅凭我们协会的干部去做这一群体的工作是远远不够的,除去政府各个部门的通力协作,还需要社会力量的支持,我们要发动志愿者与我们一起去做这些工作。而最有说服力的志愿者,一定是这个群体中的人。
 
施予别人,也让自己获得解脱
        上海市计生协秘书处的王芳副处长,说到关爱特殊家庭工作十分感慨。她告诉我,最初,跟失独家庭成员打交道,是从沟通会上面对他们的抱怨甚至是指责开始的,尽管是由于沟通错位引起的误解,但作为计生协的工作人员,她明白首先需要做的是包容和倾听,然后才是耐心的解释和疏导。随着工作的开展,当初的责问转化成了见面的微笑和拥抱,一些常打交道的失独家庭成员还在出国旅游回来时专门为市计生协的同志们带来巧克力,让人感动不已。在我和嘉定、虹口、徐汇、浦东等区和街镇计生协秘书长的交流中,发现很多人都有共同的经历。无论是办公电话还是个人的手机,接听失独家庭成员的电话往往是接了就难以挂掉。有的是在电话里对一些政策的具体落实表示不满,有的是对社区的帮扶活动细节提意见;有的是抱怨慰问少了,有的是要求活动再多一些;有的是急着告知又有新的家庭失去了孩子,在期待慰问和抗拒关心中纠结;有的是在电话里没什么具体事儿,只是把以往的经历和故事再重复诉说……总之,这样的电话无论是在工作还是业余时间,常常是短了半个小时,长了一个甚至两个小时,对方直到说累了才肯停下。
       上海计生协的高扬是专做特殊家庭项目的主要成员之一,她说:“上海的特殊家庭情况十分复杂,每个人的需求也各不相同,基层协会根据他们的需要、诉求,为他们提供服务。他们有的需要场地唱歌、舞蹈,协会就四处联系,为他们包租场地,免费提供给他们使用;他们需要听某一方面的讲座,比如理财、心理咨询,协会就联系这方面的专家,付费请过来,免费请他们听。计生协还请他们参加协会的活动,请他们跟我们一起去参观敬老院。在敬老院里,在对老人的同情之中,和自己相比较,他们找到了自己的定位。我们在摸索中给计生家庭建立起各种兴趣小组,除去唱歌跳舞,还有毛线编织、花卉种植、兴趣收藏、学网络、读书会、旅游、心理辅导、摄影、国画、书法、茶艺、太极、烹饪小组等。在参加了许多计生协的活动之后,他们中的许多人对我们理解了,说你们做计划生育工作的也真是不容易。久而久之,跟他们熟了,慢慢地建立了感情。渐渐地,他们中的许多人变成了我们的朋友,我们的志愿者……”
       上海市计生协坐落在南京东路的步行街,恐怕全国其他省市的协会都没有这样好的办公地段。市协会的同志们请我参观他们的办公环境。朴素而清净的上海市计生协,是一个闹中取静的空间。南京路是上海市最好的商业街,站在办公室的窗前,低头看下去,熙熙攘攘的人们忙碌着各自的事情。数不清的个体,背负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在人生道路上匆匆而过。我想,这其中也一定会有我们的服务对象──失独家庭的父母。当灾难降临在他们头上的时候,无尽的痛苦,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体会到那苦涩的滋味。计生协就像一双温暖的手,伸向他们,帮助他们走出痛苦,回归社会。
正想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果然有人走进办公室,一问,原来是虹口区计生协陆秘书长带着两位特殊家庭的母亲来到办公室。

       座谈会上,两位特殊家庭的母亲介绍了自己是怎样从痛苦之中走出来的。其中一位叫韩彩玉(化名)的母亲,本是一位26岁青年水手的妈妈,在一次撞船事故中,儿子坚守工作岗位,不幸落水失踪。失去儿子的痛苦,在老两口的心头久久徘徊,是街道计生协林秘书长找到她,跟她聊天,听她倾诉。在林秘书长耐心的劝解下,韩彩玉开始走进计生协的志愿者队伍,为那些与自己一样遭遇不幸的父母们提供服务,做解释工作。很多人在她的说服下,走出了家门,参与到计生协的活动中来,韩彩玉的精神生活得到了充实,痛苦渐渐离她而去。
        无偿为别人服务、为社会做奉献,从宗教角度来说,是一种“布施”行为。从心理学角度来说,是一种释解痛苦的良药。无论是西方宗教哲学还是东方宗教哲学,都对“布施”行为有着很深刻的理解。人们在施予的同时得到最大的快乐和幸福,也因此获得精神上的解脱。近代意义上的慈善机构,就是在这样的人性心理基础上诞生的。听了韩彩玉的谈话,我为她鼓起了掌,她含着泪水向我致谢。
       另一位叫潘玲娣(化名)的失独母亲,讲述的经历更为感人。她的孩子自八岁起便重病缠身,做父母的倾尽全部,最终没能留住孩子的生命。孩子走了,潘玲娣把自己封闭起来。回到家,她连窗帘都不愿意打开,在她的意识中,连美好的阳光都与自己无缘,世界好像是别人的。这样的生活不知过了多久,几年之中,她很少下楼,在晦暗的自闭状态下,她患上了多种疾病,身体每况愈下。街道计生协知道了她的情况,上门跟她拉家常、做工作,把她拉进协会组织的各种兴趣活动圈子。潘玲娣在与他人交往的环境中渐渐地“苏醒”了。
       有一天,群体中的一位仅有一只手的王华华(化名)问她喜欢不喜欢吃汤团,她点点头。问者看似无心,答者更是无意。想不到一天中午,王华华打电话叫她下楼,她为潘玲娣包了一碗汤团。王华华端着冒着热气的汤团等在她家的楼下,潘玲娣说到这里,禁不住泪水莹莹:“她只有一只手啊,是怎样把汤团包起来的呀!”听到这儿,我的眼睛也湿润了。
       就是在这种相互的关爱之中,潘玲娣从痛苦之中彻底走了出来,她开始主动为别人服务。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王华华包一碗馄饨,要知道她是不会做饭的人。林秘书长告诉我,潘玲娣是他们街道特殊家庭群体中,最富正能量、最为活跃的积极分子。
 
用关爱与扶助换取他们的快乐
       失独家庭的关爱扶助,属于上海市计生协生育关怀专项基金扶助的主要内容。我在王芳那里看到一张《2014年上海市“生育关怀专项基金”项目情况汇总表》。表中共列出39个项目,绝大部分与失独家庭有关。段秘书长介绍我去看浦东新区计生协的暖心之旅工程。路上,闲谈之中段秘书长问我对上海的印象,我说来上海的次数不少,觉得上海的变化还是挺大的,触动人的不仅仅是硬件(外观)的变化,软件(无形)的变化印象更深。细说起来最明显的是,如今在上海很少听到人们讲上海话,大家都说普通话。高扬戏说:“那是因为见到的都是外地人,不是务工的就是‘海漂’。”王芳也诙谐地说:“上海人讲,里弄里的人才讲上海话,市中心的人都讲普通话,核心区的人连普通话都不讲,讲的是英语。”在笑声中我点头认可。也许是这个原因,想一想这几年来上海,都有这样的感觉。据说,地道的上海话要到没有改造过的里弄去听。十年前的上海就不是这样,这就是这个城市迈向国际大都市的重大变化。这是好事吗?当然,是中国走向世界的进步。但是,也不能忽视:地方语言的退缩与丢失,带走的还有脆弱而珍贵的地方文化。有人意识到这些了吗?答案是肯定的,段锦宏秘书长就是一个。在关爱失独家庭的39个项目中,上海计生协试探性地开展了一个“用上海话讲故事”的活动。让那些失独的父母们把自己生活中有趣的事情用上海话编成小故事,在活动中讲出来。意在编故事和讲故事的过程中,从心理上转移注意,淡忘痛苦,从自我封闭之中走出来。只可惜这个活动刚告一段落,我无缘亲见。段秘书长告诉我,活动搞得有声有色,把大家的积极性都调动起来了,这个活动是很有前景的。我想,上海计生协的这一做法,也是计生协作为群团组织,为保存地方文化尽了一份绵薄之力。
       浦东新区计生协的徐青秘书长告诉我们,区协会是全区协会会员和志愿者集中活动的场所。时值春天,这天下午,正好有一场花卉种植的讲座在协会举行,协会为大家请来了专家,为大家购置了花苗和花种。就在他们讲座的同时,我们的座谈会也在楼上开始了。
       徐青秘书长简单地介绍了区计生协的情况和全区失独家庭的总体概况。到会的有青年志愿者、社工、街道计生协的干部,也有特殊家庭代表。作为采访者,我对特殊家庭代表申阿玲(化名)最感兴趣。大家刚刚介绍完自己,我就迫不及待地与申阿玲交谈起来。她年龄看上去并不大,虽然霜染鬓发,也不过50岁出头的样子。这在今天来说,正值中年。她原是一家日资企业的顶梁柱,老板把整个企业都托付给她,正当她干得风生水起之时,孩子不幸出了意外。突降的打击把她击垮了,她辞工回家,把自己封闭起来。为了不被邻居出于怜悯的问候打搅,她从上海最好的闹市区搬到了浦东新区。但是她没有想到,刚刚落户,计生协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对她表示慰问。申阿玲十分惊讶:“你们怎么知道我的情况?”街道计生协秘书长告诉她,协会必做的慰问和政策补助以及保险等工作都是要落实的。协会干部不待她说便十分理解地告诉她,如果她在意,协会是不会把她的情况告诉邻里的,让她完全可以在这里享受不受打搅的平静。申阿玲十分感动,计生协是她可以信赖的组织,搬家反而使她走出封闭,回到社会。现在申阿玲是计生协的志愿者,在社区担负起安保工作。在与申阿玲的交谈中,我能够感觉到她确实是从封闭的自我之中走出来了,大家无不由衷地为申阿玲感到高兴。
       座谈会结束,下楼后我发现一楼的花卉讲座也接近了尾声。人们兴致勃勃地在相互交流着各自的经验,授课老师在为大家做着栽种的示范。浦东新区计生协秘书长徐青拉着我说:“根据他们的需要,我们搞了许多活动,无论什么活动,其实只是一句话,要让他们开心。他们去上访也是因为不开心,他要是开心就不会去上访了嘛。那我们为什么不在他们上访之前就叫他们开心呢?我们要把政策用足,该给的都给人家,他们自然会开心啊。上海人很聪明,知道额外和过分的要求即使上访也不会实现啊。因此,解决问题,获得开心和快乐,比上访的成本要低,这些我们做得到。”
       返程的路上,段锦宏秘书长总结说,这些年,我们在特殊家庭的关爱扶助工作中,按照中国计生协常务副会长杨玉学同志倡导的协会工作精神“政府所急、群众所需、协会所能”开展工作。在上海的关爱特殊家庭工作中,我们就是秉持着这一指导思想,根据上海市的具体市情,围绕计生工作中心,制定了上海的十个字的工作指导方针,这就是:“小型、分散、多样、就近、自愿”。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特殊家庭的关爱与帮扶工作已经实现“一区一品”,各个区县都有自己的品牌,而且都做出了经验。总体来说,上海各区县的特殊家庭关爱帮扶基本到位,各有千秋。
       说到这儿,我问段秘书长:“有什么经验性的模式和方法值得全国推广吗?”段秘书长沉思片刻,说出的话耐人寻味。他说,多年来我们习惯了复制经验,广泛推广式的工作方法,不否认有许多工作可以这样做,但对于特殊家庭关爱扶助工作来说,上海还处在不断探索与完善之中,因为这一群体的情况也与全国其他地区的情况不同,他们有自己的群体组织,而且群体之间各有主见。作为群团组织的计划生育协会,我们不对他们做任何评价,也不选择他们的任何立场,因此我们采取的措施也不会与其他地区相同。我们不会在意他们各个群体坚持什么样的观点,对我们来说,他们都是我们的关爱对象。面对千变万化的失独家庭,我们的做法也不可能千篇一律。可以说有多少个失独家庭,我们就有多少个解决方式。如果说经验的话,我们根据上海市民情民风制定了具体的“三句话”做法,即“多覆盖、常走动、常关心”。我们的许多协会的基层干部都有一个共同的体会,那就是,对特殊家庭的关爱不是做一次工作就能一劳永逸的,要像温润的细雨,浸到人的心里。比如,我们的协会干部见到他们,会像亲人般地给她(他)整一整围巾,扯一扯衣襟,理一理吹乱的头发;有的干部见面时跟她(他)拥抱一下……在细微之处让这些人感到协会的温暖、社会的温暖、党和政府的温暖。要说经验,那就是:发展特殊家庭成员做协会的志愿者,帮助协会做这方面的工作。
       发展特殊家庭成员做协会工作的志愿者,这就是上海市计生协关爱帮扶特殊家庭工作的创举,应该成为其他省、区、市协会这方面工作的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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